從沒有想到,與她的初遇,竟是如此猝不及防。
——題記
這樣舒適的旅途,是自踏上這片“福地”的第一秒就開始的。
甫下飛機,正自迷茫中,那一抹熟悉而耀眼的建行藍,在瞬間點亮了雙眸,溫暖了心窩,似是迷路的小孩看到了指路的航燈。第一面,福建人的熱情、周到和細致,已如夏季烈日中的陣陣涼風,沁人心脾。天南地北趕來參加《建設銀行報》筆會的建行人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與其說這是一場文人的筆會,不如說這是一種情感的交融,一場思想的碰撞。
古堞斜陽,西子湖畔,群蔭簇擁,圍桌而坐,煮茶品茗,談初遇的喜,論相逢的緣,惜相知的福。夜幕下的福州,在燦爛的霓虹燈中徐徐綻放出它特有的迷人風采。
武夷山,天游峰,九百余級階梯,層層疊疊,陡峭險要,走走停停中,淋漓盡致地出汗,豪情愜意地呼吸,卻在抬眼的一霎那,被眼前景致的絕美所震撼。那樣開闊的視野,縱覽武夷群峰、俯瞰九曲泛舟,一縷縷淡淡的云霧,在峰石之間來回飄浮,舒卷自如。武夷,就在這一瞬間令我怦然心動。
九曲溪,碧水彎彎,深淺相間,晶瑩如玉,一塵不染。隨一只竹筏緩緩而下,“抬頭可望山景,俯首能見魚翔,側(cè)耳可聽溪聲,垂手即觸清流。”這樣極致的美,幾乎讓人不敢用筆墨來觸碰。
大紅袍,似近在咫尺,卻仍只能遠遠眺望。三百余年的歷史,沉淀的文化底蘊,累積的歲月滄桑,流淌的時代余韻,成就了一位當之無愧的“茶中之王”。
美景無數(shù),感動在心,待一切沉寂后,靜坐凝思,刻在靈魂深處的卻是那一株隨風搖曳的曼珠沙華。
九曲溪畔,植物園中,我就如此猝不及防地迎來了我們的初次相遇。
曼珠沙華,Red Spider Lily,又名彼岸花。傳說中三生兩岸的接引之花,即便飲下孟婆湯,也可喚起前生的記憶。鋪天蓋地地席卷了整個世界,永遠盛開在那遙遠不可觸及的彼岸,是接近永久的安息途中最后一場盛宴。
初次相識,是多年前讀到的一本小說中,“曼珠沙華”的書名,如此醒目,自嘴角輕輕吐出那四個音節(jié)時,似心底有根弦輕輕撥動——那樣風情萬種卻又浸滿悲傷的名字啊,究竟屬于誰?迫不及待地翻查資料,印入眼簾的,卻是那樣一個亙古的傳說,那樣一種生死的輪回;ㄑ腿~妖,曼珠和沙華,原來是那樣絕望的悲傷。
而我,卻在一瞬間戀上了那弱水彼岸的一抹絕色。千百次的追尋,千百次的寄思,卻原來,上帝已將我們的相遇悄然安排在了這個千里之外的城市。那倏忽間映入眼簾的一片火紅,是如此耀眼,凝神靜聽,似乎能聽到那名為曼珠的女子,低低泣語,葉落方可花開,花開葉已落盡,兩不相見,生生相錯。千萬年的相思,千萬次的輪回,那是怎樣一種婉約和凄美?
所謂風景好壞,皆在情一字,風中含情便是風情,風情萬種本就是一種極致的風景,更何況這其中還揉雜著這般蕩氣回腸、生死相依的情懷。
直至飛機沖上云霄的那一刻,我的心情仍未從這片熱土帶給我的重重驚喜和種種震撼中平復;秀遍g,似乎還能看到那詩情畫意般的武夷山水,似乎還能聽到那忘川彼岸、三途河畔,曼珠、沙華彼此守望的千古吟唱。
但終于,還是回來了,從福州回來了,從武夷山回來了,從那一片絢爛的火紅中回來了。只是我的心,我的魂,我的眷念,卻始終牽系著那一株巍然風雨中的大紅袍,牽系著那一株悄然挺立的曼珠沙華,牽系著那一片傳誦無限傳說并給予我無限驚奇的“福地”。
附:曼珠沙華的傳說。
傳說,很久很久以前,某個城市的邊緣開滿了大片大片的曼珠沙華,也就是彼岸花。它的花香有一種魔力,可以讓人想起自己前世的事情,守護彼岸花的是兩個妖精,一個是花妖叫曼珠,一個是葉妖叫沙華。他們守侯了幾千年的彼岸花,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面 ,因為開花的時候,就沒有葉子,有葉子的時候,就沒有花 ,他們瘋狂地想念著彼此,并被這種痛苦折磨著,終于有一天,他們決定違背神的規(guī)定偷偷地見了一次面 。那一年的曼珠沙華紅艷艷的花被惹眼的綠色襯托著,開得格外妖冶美麗 ,神怪罪下來,這也是意料之中的,曼珠和沙華被打入輪回,并被詛咒永遠也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人世間受到磨難。從那以后,曼珠沙華又叫彼岸花,它的花的形狀像一只只在向天堂祈禱的手掌,可是再也沒有在這個城市出現(xiàn)過。這種花是開在黃泉路上的,曼珠和沙華的每一次轉(zhuǎn)世在黃泉路上 ,聞到彼岸花的香味就能想起前世的的自己,然后發(fā)誓不分開,在下一世再次跌入詛咒的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