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如散漫的留香,溢滿中紛飛;初見只如唇邊的淡味,一抹中即逝;初見不如你那指尖的煙黃,斑跡難離。
人生若只如初見,只記得往日那幾束絢麗的煙火,曾有的夏花般絢爛,發(fā)黃的相片古老的信,你我癡迷流連,卻也灰飛煙滅。
只是一座樓,沒有巍峨的大山依傍,缺少吊腳樓的婀娜多姿,她不高聳恐驚天上人,只有三層,但似乎我的千里追尋,只為見她一面。
她就是盛名天下岳陽樓。初見她時,那是幼時。那時洞庭,沒有第一橋,沒有茂盛瘋狂的蘆葦,有的只是渡輪以及站在渡輪上吃著烤魚的水員,有的只是看浩瀚洞庭感受天地江河之壯闊。
初見她時,很容易就和她相容。喜歡那木質(zhì)的建筑,遍體留香,雕欄畫棟,觸及之間,隱約能感受工匠的溫度。那天,淫雨霏霏,走在樓區(qū),就像走在洞庭的水汽里,不知是否有柳毅井井水的浸潤,不知是否有湘妃淚的愁情與傷逝,我只是很輕松的走在石板路上,但這是一座樓的還是讓我覺得煙雨迷離。
好久不見
生命中總會有些人,有些事伴隨那些那些美好的景致燙平在歲月繁瑣的腳步里,會回首、會踟躕。落花有情,無奈流水蕩漾去,終過去。
好久不見,那時的飛揚的燦爛淪為沉默。沉默,像飄渺的蘇格蘭風笛帶來的安寧,沉默是誓言終究會老,樓蘭終會埋沒。那一年,洪水肆意,洞庭圍湖,長龍初起。
你終難再見洞庭湖上,浪擊渡輪;難再見波濤洶涌,你用腳尖感受湖水的溫度。那個水手的烤魚,也早已聞名于長沙的街頭巷尾。如果有一天再次遇見,你是否也會輕聲,好久不見!
一副副楹聯(lián),是才氣飛灑,傲對歷史。那些貶謫的荒蕪日子,依舊會有漫天的繁星,大本鐘不會停擺。記住的太多,會太累,忘記的太多,會太落寞。偶爾,寄才情于山水之間,游目騁懷,信可樂也。何況還有殊途同歸的斯人,讓你有吶喊的力量。吶喊,是對一座城的寄情,吶喊,更是心寄天下的情懷。
不如不見
相見不如不見,只在心底懷念。
倉央嘉措寫的這首詩,為這些靜深的夜晚鋪上了深邃的內(nèi)蘊。我一杯清茶,推開窗戶,看天空黑的無涯,思索很遠。這些美的詩句遮蓋了很多不美好的事物,驅(qū)散開那些會游走的陰霾,拒絕了更多的失望與落魄。
而此時落葉歸根的情懷,回家成了他們最后的代名詞。家,也許并沒有指定的時間,指定的地點,指定的等待你的那個人,它模模糊糊,它忽遠忽近。此時岳陽樓,再不是那時滕公的岳陽樓,已是文人墨客的心靈歸屬地。
很多年后,我再從千山萬水而來,就為了能再深深感受這樣一座樓。就在那里,我停了腳步,不再希冀下一個景點。而此時的她似乎蒙著面紗,有著別樣的嬌羞。等你輕輕而來,長吟詩詞,踏著石板,在這煙雨朦朧中去享受她深重之美?匆谎鬯F茫茫的洞庭湖水,望一眼那朦朧遠近的君山,靜聽下隱約里還有湘妃的嗚咽。那一刻,歷史厚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踏石而行,楊柳青青,細雨霏霏;山寺桃花,相約盛開;香樟古杏,郁郁蔥蔥。眼前洞庭的水線還有遠古的混沌。但此時的洞庭,我總覺得逝去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