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咧!——老鼠屎!”剛進(jìn)辦公室,就聽見小蓉一聲尖叫。
“怎么回事?”我趕忙沖過去英雄救美。只見小蓉辦公桌上斑斑點點鼠尿橫陳,一派狼藉。
安撫完小蓉,我回到座位上。桌面上稀稀拉拉擺著幾粒鼠屎,黑亮濕潤軟硬適中顯然是昨夜新鮮出爐,看這情形決對不只一只老鼠,而是有一窩老鼠!
“真是鼠膽包天!”我不由得重重地一拍桌子。
辦公室前年裝修完畢時甲醛味道很濃,這些老鼠也精得怪,它們似乎知道甲醛有害健康,早已絕跡室內(nèi)久矣。然而,就在我們即將忘卻它們時,這些不速之客卻又卷土重來重現(xiàn)江湖。
“大膽老鼠!好生聽著——今晚膽敢再在我桌上拉屎拉尿胡作非為,定叫你們有去無回死無葬身之地!”我揮舞著手臂,大聲說道。都說老鼠有靈性,聽得懂人話,我倒要看看我的話對它們有沒有威懾力。
第二天,我早早來到辦公室,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杯子被打翻在地,污水橫流,幾顆鼠屎點綴其間,桌面亂得一塌糊涂,字簍里躺著幾根啃碎的骨頭和一堆花生殼。
簡直是在向我示威!敵暗我明,聲東擊西,看來它們有意跟我們打游擊戰(zhàn),這是它們一貫的伎倆。毀壞莊稼、破壞設(shè)備、傳播疾病……這些老鼠無惡不作,說起它們的罪行簡直是罄竹難書死有余辜。不過現(xiàn)在的鼠藥質(zhì)量都不可靠,上次我在家里撒了些,不是藥味太濃老鼠不吃不上其當(dāng),就是藥性太差老鼠吃了毫發(fā)無損?磥,要用鼠藥致它們于死地還真有一定難度。
我恨恨地打掃衛(wèi)生,思來想去只有使用捕鼠器才保險,這玩藝既簡單又環(huán)保,而且老祖宗都用了幾千年了。對!就跟老鼠斗智,看它能不能戰(zhàn)勝自己的欲望,我們最大的敵人不就是自己嗎?!
捕鼠器很快就買來了,在黑暗中泛出幽幽的藍(lán)光,很扎實的樣子。捕鼠器由斌哥親自操作,放置在阿智的沙發(fā)腳下。對于這關(guān)鍵性誘餌,我們用心良苦。這東西一定要是老鼠們喜歡吃的欲罷不能的食物,既要新鮮香甜有足夠的魅力吸引老鼠,又要有相當(dāng)韌性確保不讓老鼠容易逃脫,大家經(jīng)過激烈討論后,最終選定油條擔(dān)此重任。
“——快來快來!我們辦公室新來了一個朋友。”幾天后的清晨,我被阿智叫住。
“新同事在哪?——我怎么就沒看見?”我朝阿智徑自走去。
“嗯——在那!喂——你的朋友來看你了!” 阿智用手一指捕鼠夾,大笑道。
一只黃褐色的小老鼠龜縮在捕鼠夾里,驚恐萬狀地望著我們。唉!誰讓你饞自投羅網(wǎng)呢?現(xiàn)在自食其果了吧?!看到小鼠那哀哀的痛苦神情,我不禁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起來。
“怎么處置它呢?”我問斌哥。
“就把它放在這里殺雞儆猴,看那些老鼠今后還敢不敢來!”斌哥大義凜然道。
“干脆我們把它當(dāng)寵物養(yǎng),你看它悟性挺高,教它一些簡單的動作應(yīng)該不成問題……”面對這來之不易的勝利果實,大家開起玩笑來。
捕住小鼠后的第二天,我在捕鼠夾周圍發(fā)現(xiàn)了許多老鼠屎,肯定是昨夜小鼠的家人來探望它留下的。小鼠躺在捕鼠器上奄奄一息,我默默地打掃,心想小鼠的家人眼睜睜看著它遭受折磨卻不能相救不知怎樣痛不欲生呢!像它這樣生不如死沒有尊嚴(yán)地活著,倒不如痛快死掉好些。
“斌哥,昨晚上老鼠們來看小鼠了,可能是來向小鼠告別的。小鼠慢慢餓死可能還要幾天時間,這樣做是不是太不人道了,我們給它安樂死算了吧!”我對斌哥期期艾艾地說。
“——婦人之仁!好吧,就依你,實行水葬。”斌哥寬宏大量道。
幾分鐘后,斌哥提著水淋淋的捕鼠器進(jìn)來。我沒有問小鼠是如何水葬的,也不想知道個中細(xì)節(jié)。不過經(jīng)此一役,我們辦公室的老鼠是徹底絕跡了。
只要有人類生存的地方,就一定有老鼠出沒,它洞悉人類的一切,是我們最親密的“朋友”。其實,只要老鼠安守本分不越界,人類一般是不干涉它們私生活的?墒,老鼠貪婪的天性決定了它們最終選擇與人類為敵。
兩天后,隔壁小費急匆匆闖進(jìn)來:“借你們的捕鼠器用用,老鼠全跑到我們辦公室去了!”
看來,這是一場持久戰(zhàn),而且,永遠(yuǎn)也不會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