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病情惡化,因醫(yī)院病床吃緊,找到熟人醫(yī)生輾轉(zhuǎn)到了南華附屬第一醫(yī)院臨時加的病床住下。那天我去參加考試,家里人怕影響我心情對我隱瞞,等后面我知道火速趕去醫(yī)院,來到一住院樓呼吸科病房后,看到婆婆安靜的笑容后懸著的心這才落地安心。
在常人眼里,病房里面純一的白色,讓人壓抑的白色,還有那窒息的藥水味,所有的一切都那么令人難受,病房完全有信心排名全世界人民最不愿意接受的場所。一天又一天,在這里陪婆婆幾天后,竟感覺這里似乎成了我熟悉的“新家”,而我盡快的把這天的工作告一段落后就趕去這里。
婆婆臨床的是一位70多歲的老爺爺,白發(fā)而且瘦骨嶙峋,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幾乎都不用占半個床鋪,借用著氧氣呼吸時不時傳來幾聲厲害的咳嗽聲。住在這一層的都是呼吸系統(tǒng)或多或少有點毛病的,晚上整個走廊上安靜地能非常清楚的聽到此起彼伏的咳嗽聲。坐在老爺爺床邊的是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婆婆,善談而且也很樂觀,一問她知道是老爺爺?shù)钠拮,他們兩年齡相隔10歲,老婆婆講起這個時一臉的笑容和幸福感。當她把老爺爺?shù)谋蛔咏o他蓋嚴實點,像訓小朋友那樣對老爺爺講:“都這么大個人了還踢被子,你就是感冒了才躺在這里”。
晚飯時分,老婆婆一如既往的先問問老爺爺想吃點什么,然后囑咐老伴有什么事情記得一定按鈴呼叫醫(yī)護人員。老婆婆一天三餐都是這樣,有時候我心疼婆婆,說幸好您老人家身體好,您孩子都沒怎么見他們來這里陪伴,她笑笑說孩子上班太辛苦了,而且他們幾十年的老夫老妻了。有時候我們問老爺爺有什么需要幫忙買的不,老爺爺都這樣說,沒關(guān)系,我老婆子會給我準備好的。
陪護人員最難過的就是晚上,醫(yī)院晚上還經(jīng)常有護士過來測血壓測體溫什么的,病房里面地方又小,老婆婆基本每晚上都在這里過夜,躺在老爺爺腳頭這邊,老爺爺有什么動靜,她馬上就醒來看看。我感慨老婆婆太辛苦,早上去開水房裝開水時都會給他們帶,每次老爺爺總是很客氣的感謝。
同病房的有個30多歲的姐姐,我們不知道她確切什么時候來的,但是聽她的語氣應(yīng)該在這里差不多一個月了,但是她一點也不消極,每天都很開心的和病友聊天,家里人給她送來了很多水果,她也很大方的送些給其他人。最厲害的是她開了幾間店子,在醫(yī)院養(yǎng)病的時候,晚上還看她在病床上算賬,看她那嫻熟專注的樣子,病友也安靜的看電視不吵她。
上次不知道公公單位同事給婆婆送去了水果鮮花,我們特意去買了黃瓜圣女果火龍果,每種都只買了一點點,送到醫(yī)院的時候,他們就笑了,說婆婆吃都吃不完,每次多吃點點血糖就蹭蹭蹭上去了,到時候又得打胰島素降血糖了,但是那一刻我感覺到婆婆幸福的笑容,仿佛護士給她打胰島素的痛楚不曾有過一樣。
慢慢的這里竟然有種神奇的力量,我在這里呆著看著他們閑閑的聊天,雖然病痛壓著,但是這里氣氛卻很溫暖,看他們彼此問好,病友今天情況好點沒有,他們都心如明鏡一清二楚的,有如春天的感覺,溫暖而不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