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常常去橘子洲,這個月甚至是每周一走。當(dāng)然大多是陪伴的角色,偶爾也會自己獨自前往,以至于有人打趣道,長沙就只有橘子洲可去嗎?
這次是陪發(fā)小的妹妹,幾年前隨老公從東莞回臺灣定居。在大陸時夫妻感情就一直不和,為了獲得臺灣永久身份證而拖延著沒有離婚。如今一人在臺北打拼,隨老公住在嘉義的兒子偶爾過去看她。說起獨自在外的艱難經(jīng)歷和心酸不易,不免情緒低落,唏噓感嘆。身邊沒有親人、同學(xué)、朋友,工作、駐地兩點一線的生活方式。但僅僅是想到以后去臺灣看兒子方便,才一直這么堅持熬著。
而我,長久以來也是心情煩悶得很。父母家自5.1老保姆走后,半年不到,換了至少十人了。時間長的半個月,短的不過一天,實在是不堪于我家老同志的折騰,甚至看到來電顯示“爸”我就莫名地心慌。無數(shù)次地和他談,保姆不可能十全十美,人家也是為了謀生,相互體諒,一切帶的過去就好。而我家老同志偏偏是個特別較真又特別糾結(jié)的人,“衛(wèi)生做得好,但飯菜不行,無法下咽。總是不記得給你媽分藥,忘記提醒她吃藥,那我請她干嘛。帶你媽出去,讓她一個人在那坐著,自己看別人打牌,把你媽丟了又會找死個人。晚上7點不到就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門去了,9點才回……”等等等等,于是我只能兩邊跑,去洗老媽的死褲子,不斷地尋找新的保姆。漸漸地心里不免生出許多怨氣,“得老年癡呆的是我爸就好了,為何偏偏是我媽呢?這樣至少我能活的輕松些。”作為女兒,無論怎樣,最后還是只能一趟趟地趕回家,解決所有問題,爸媽老了,對我的依賴仿佛回到了兒子很小的時候?qū)ξ业囊蕾。都說孝順孝順,做起來還真是不容易。
這樣煩悶的、郁結(jié)的情緒已持續(xù)了很長一段時間,感覺做什么都是心掛在半空無法安定下來。走在秋日傍晚的橘子洲,落日余暉穿過枝葉斜照下來,還有絲絲余溫。眼前杏葉掛滿枝頭,綠油油的草地上落下一層金黃的葉子,或幾片或厚厚的一層。此刻極想躺在上面,仰望晚霞的天空或閉上眼睛完全地放松,不希望這些落葉被清除,想象著一陣風(fēng)吹過,落葉飛舞。橘子洲頭雞蛋般大小金黃的桔子沉甸甸的把枝丫壓彎了,柚子樹更掛滿了枝頭,一串一串的發(fā)出一股淡淡的酸甜味。遠(yuǎn)處是小橋流水、近處是湖光山色、小火車穿梭在路的兩邊。兩人走著聊著,天漸漸地黑了下來,燈亮了,跑步的人也多了起來,寂靜的路面、草叢中,伴隨輕盈的腳步聲是悅耳的音樂。
就這樣悠閑漫無目的在橘子洲走了一圈之后,竟慢慢想通了許多。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jīng),誰知道幸運(yùn)和苦難誰先到來呢?有苦就找人說說、訴訴,對于問題和麻煩,自己卻是不能回避的。遇到的多了,解決的多了,就不再是一件多難的事,耐點煩。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時候,心情愉悅地往前看,生活總要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