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奶奶已經(jīng)滿90歲了,名副其實的老奶奶。
永遠的都是一雙嶙峋粗糙的雙手,糙藍色粗布的衣服,顫巍巍的步伐,時而揮舞著鋤頭,拎著菜籃子,出現(xiàn)在菜地里;時而背著一捆干柴,撐著一根歪拐杖,出現(xiàn)在鄉(xiāng)間小路邊。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哪怕在去年摔傷出ICU之后的日子。
去年那件意外可把一大家子給急壞了,近90高齡,大家都怕老人家過不了這個坎,沒想到奶奶竟然堅強地挺了過來,因為閑不住竟然不久就繼續(xù)活躍在田間地頭。
我想這也和她倔強的性格有關(guān)吧, 30多年前,爺爺就早早的去了,奶奶獨自面對著七個子女,于是成了一名虔誠的基督教徒,每個周日都聚在一起做著禮拜,每餐之前都會禱告,誦讀著阿里路亞,是信仰支撐著她一步步走下來,回首自己都不敢想象這幾十年她老人家是如何堅持下來的。設(shè)身處地考量自己能否做到幾十年如一日的堅持呢?我想我更多的是猶豫。那段歲月里,我曾經(jīng)一度感覺到很冷漠,似乎感受不到她的愛,感受不到她對我父親母親的愛。曾經(jīng)看蘇有朋版本的骨倚天屠龍記,看到里面滅絕師太,就一眼感覺這形象和我奶奶特別像,不光是面相,給人那種嚴肅不茍言笑的感覺更加像;蛟S我奶奶和周芷若師傅滅絕師太一樣都是面兇心善的人。
直到現(xiàn)在為人母,養(yǎng)育著兩個孩子,我才能體會到那時她的心情。我家老大直到今天還經(jīng)常對我說:媽媽,你是不是不愛我了,只愛妹妹了。一份愛掰成兩瓣,尚且如此,更何況奶奶喪夫之后,要將愛掰成的七瓣呢?甚至到我這輩,愛要掰成二十瓣呢?
時間這部列車似乎只有油門而沒有剎車,總是讓我們看不清外面的世界,總是那么虛化,但是又是那么清晰的讓我看到奶奶的頭發(fā)越來越白,背越來越彎。歲月靜好,現(xiàn)在我只希望您好好的,奶奶,未來10年甚至20年您都不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