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下乘涼,一株株禾苗如樹一般茂盛,沉甸甸的麥穗彎下腰來,聞著稻香,躺在下面乘涼……這樣的夢想是袁老的,也是人類共同的。
22號上午11點半剛剛從乒乓球賽場出來,就聽聞說袁隆平過世了,我急忙打開手機,百度中沒有任何消息。堅信那就是謠言了,心稍稍放寬些。
午覺后3點起來,鋪天蓋地的消息迎面而來。官方確認,袁隆平院士于下午1點07分在湘雅過世。隨后不斷有視頻,記錄了長沙人民自發(fā)集中在湘雅醫(yī)院,一路追趕著、哭泣著,呼喊著“袁爺爺,一路走好”。芙蓉路、營盤路兩旁滿是路人肅穆送別,所有的車輛自動讓道,鳴笛致敬……湖南雜交水稻研究中心、陽明山,不斷有市民前往送花、悼念。源源不斷的人流自發(fā)地悼念在心中視如親人般的水稻之父—袁隆平,他們中有老年人、中年人,更多的則是年輕人。
他是科學家,一生致力于雜交水稻的研究,解決了全人類的吃飯問題;他是普通的農(nóng)民,兩腿泥濘是常態(tài),90高齡還經(jīng)常蹲守在麥田間;他是愛好廣泛的樂者,會拉小提琴,喜歡聽《紅莓花兒開》,能用英語演講、講解他的水稻技術;他是幽默而慈愛的長者,笑稱自己是90后;他身價不菲,卻從不炫富,穿著幾十塊錢的衣服,喜歡吃豌豆,如鄰家的老爺爺;他平易近人,關心家人,愛護員工,愛身邊的所有人,甚至是給他理了十幾年頭發(fā)的理發(fā)師。
于每一個普通人,對于一日三餐的糧食,無論是歷經(jīng)過饑餓還是現(xiàn)今的年輕人,他是我們必須記住的。從廣東回來,住在張公嶺,不少同學家住農(nóng)學院附近,所以那時我們常常騎著自行車經(jīng)過農(nóng)科院,很早就知道那里是專門研究水稻種植的,也知道農(nóng)科院里有個種稻子的高手,他的名字叫袁隆平。
八十年代中后期,同學家大都種田為生,我們這些城里孩子偶爾去幫忙,大夏天,戴頂草帽、手臂上套一雙袖套,學著人家收稻子,長沙人說的“拌禾”。一直到九十年代,稻子的產(chǎn)量畝產(chǎn)不過幾百斤,所以大部分地區(qū)都是實行的兩季稻,一季稻收割以后,馬上翻地,播下二季稻秧苗,每一個夏天的農(nóng)忙時節(jié),是農(nóng)民們最為繁忙也是最為喜悅的季節(jié)。
再早一些的七十年代,父親所駐扎的部隊在廣東的大山溝,農(nóng)民除了水稻還種植一些麥子。雖如此,農(nóng)民們依然只有稀飯吃,唯有過年過節(jié)才能吃上一頓干飯。雖然慶幸自己一直生活在部隊,沒有挨過餓。卻也體會過那種四處尋糧,以地瓜和南瓜充饑的滋味。如今人們能夠吃上飽飯,只種植一季稻,又怎么不感激、不牽掛袁老和他的團隊。
一遍遍地看長沙、湖南、全國各地人民紀念、送別袁隆平的消息和視頻,不由自主地被感動,流下眼淚,猶如自己親人離去般心里堵得慌。23號晚和先生、兒子專程去農(nóng)科院,前坪中鋪滿菊花,長長的隊伍緩慢地移動著。無論是挨過餓的老年人還是沒有挨過餓的年輕人,冒雨排隊半小時,就只為能獻上一束束花束,在袁隆平的遺像前深深地三鞠躬。
此刻我們要做的就是好好吃飯,節(jié)約每一粒糧食。